钟开莱：从西南联大数学系到斯坦福大学教授、系主任——兼谈人生成功关键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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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开莱：从西南联大数学系到斯坦福大学教授、系主任——兼谈人生成功关键选择

原创 赵奎奇 教授 百名博士谈科学 2024 年 08 月 07 日 03:32 广东


上图：钟开莱

钟开莱（1917-2009）浙江杭州人，生于上海，著名华裔美籍数学家，他的职业生涯充满辉煌！不仅在美国多所知名学府任过教授，包括芝加哥大学、哥伦比亚大学、加州伯克利大学、康奈尔大学和雪城大学等，还在多所世界著名学府拥有客座教授教席，如法国斯特拉斯堡大学，意大利比萨大学，瑞士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和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尚佩恩分校。1961 年以后任斯坦福大学数学系教授、系主任、荣休教授。他的学业历程更精彩，1936 年考入清华大学物理系，1940 年本科毕业于西南联合大学数学系，留校任数学系助教并读研，先师从名师华罗庚教授，后转投中国概率论与数理统计研究开拓者许宝騄名下学习概率论，1944 年考上第六届庚子赔款公费留美奖学金，1945 年底赴美，1947 年获普林斯顿大学博士学位，师从当时概率与统计学界的世界第一人克拉默（Harald Cramer）[1-3]。



据不完全统计，他直接指导的博士生有 15 位左右，间接的学术后代超过 500 位，为世界公认的二十世纪后半叶“概率学界学术教父”。作为概率学界的领袖，钟开莱于 1981 年创办了随机过程研讨会，目前仍是这一领域的重要国际年会。钟开莱去世后，为了纪念他对其整个领域做出的重要贡献，2011 年起随机过程研讨会专门设立了“钟开莱讲席”，每年由一位世界领军概率学家做大会专题报告。钟开莱著书十余部，总以清晰的逻辑和严谨性书写，尤其《Elementary Probability Theory》（初等概率论）和《A Course in Probability Theory》（概率论教程），是享誉世界的经典教材。近七十年来，他所写的概率论教材，至今仍被世界 75% 以上的大学的数万名学生使用，影响世代学生[6]。而且，他在布朗运动和马尔可夫链的一般数学理论中做出了基础性显著的研究工作，“钟开莱奠定了马尔科夫链的数学理论框架。” 斯坦福大学统计和数学系教授阿米尔邓波（Amir Dembo）曾说道[1-4，8]。



1978 年，钟开莱和鞅理论发展人约瑟夫·杜布（Joseph Doob）等人访问中国，促进了概率论中国研究者和世界学者的交流，此后又多次回到中国开设短期课程和讲座，帮助年轻的中国学生有机会到美国继续深造[1-3]。

此外，钟开莱广泛涉猎文学、音乐和京剧，他曾带领着一群数学学生走访了他的风土独一无二的中国老家，包括看京剧。他对意大利的精通细致到了解歌剧歌手在哪个遥远乡村的婚礼，从书籍出发搜索到默默无名的小餐馆，甚至于对当地厨师关于风味食物的接二连三的问题，让来自意大利本国的教授大为惊叹。作为语言天才，钟开莱教授甚至将一本英文概率论书籍翻译成了俄罗斯文，并且在他退休后自学了意大利语[8]

2012年钟开莱的家属将其数学藏书捐给北大数学学院，超过三百本珍贵藏书漂洋过海，似带着钟开莱的灵魂回归故里。你不认识他没关系！反正，以他的性格，他不会在意[5]。这里真心希望，今后多有人记住“概率学界最后一位集大成者”是钟开莱。



钟开莱的个性，像[4-7]类似标题的网络文不少，所述内容相互重叠较多。这里给出《徐利治访谈录》[9]中的一段摘录文字如下，钟开莱也是徐利治在西南联大数学系读本科时的老师（助教）。

“钟开莱 1936 年毕业于杭州高中，当年在考取清华大学的学生中为理科第一 ，由于从高中到大学老考第一名，自称有‘傲上性格’。而且钟开莱脾气也不好，当年在西南联大时，尚是数学系研究生的钟开莱还和经济系的萧蘧教授，因看病排队在校医院大吵一架。钟开莱原本就读于西南联大物理系，吴有训先生开设了光学课，当时只有十几个人听课，而钟开莱老是缺席。他说吴有训先生讲课喜欢照本宣科，他自己在课下看看就可以了。（并有传言）他对吴有训的学霸作风不喜欢。而吴先生很在乎学生听不听课，所以他对钟开莱经常缺课很不满，并且想开除钟开莱，后经周培源先生说情才作罢。之后，钟开莱就转到了数学系……。（本科毕业留校做助教后）钟开莱在数学系先是跟着华罗庚做研究生，主要攻读数论，同时还做他自己喜欢的概率论方面的研究，华先生就批评他说，你搞那些没什么意思。钟开莱听后很不高兴，立即反问华先生，你搞的那些又有什么意思？这对老师是大为不恭的。这样两人就闹翻了，钟开莱就不做华先生的研究生了。钟开莱和许宝騄都是杭州人，许先生对他的才华很赞赏，收留了钟开莱。所以钟开莱对许先生很感激 。”

钟开莱的成功给我们的三点启示：

1、是什么样的人才就进什么样的适合学校，像钟开莱这样高智商且学习欲望强烈，又具备总要争第一的“傲上性格”，就应该上最好的中学和大学。尤其大学，应该到适合的学校且追随名师。像钟开莱进到了当时国内最好的、大师云集的西南联大，且得拜师许宝騄名下。遇上伯乐兼贵人的许宝騄教授，很重要！读博读到了世界最好大学的普林斯顿大学，得以拜师当时概率与统计学界的世界第一人克拉默教授，很万幸！

2、选择适合自己且发展前景好的专业，选择很重要！怎么确定适合自己的选择？可以是自己早有兴趣志向的或听取学业专业指导老师的建议。钟开莱那时候选择的“概率论”，虽是一个小众学科，但它是钟开莱在西南联大受到导师许宝騄良好熏陶下选择的，且它作为大有应用前景的“数理统计学”的重要理论基础部分，小就存在变大，甚至裂变式的变大机会，发展空间极其广阔；

3、钟开莱总能选到好的学校工作，而且有一个和谐美好的家庭。

其实人一生成功关键就是选择！

【把握如下三点】

1、选择学校（落实到班级、玩伴和兴趣小组的选择），选老师（包括选班主任）；

2、大学专业和研究方向的选择，选名导师（名师出高徒）；

3、选工作，选佳人。



[1] 钟开莱 https://baike.baidu-com/item/%E9 ... /10419781?fr=ge_ala

[2] 钟开莱随机积分导论（第 2 版）https://book.douban.com/subject/35479875/

[3] 华罗庚：谦逊的数学家 https://www.163.com/dy/article/IHTHB68L05562W2L.html

[4] “坏学生”连连逃课险些被开除，转身成为全美业界翘楚却又被国人遗忘 https://baijiahao.baidu.com/s?id ... r=spider&for=pc

[5] 明明是概率学界教父级人物却没人知道，较真起来怒怼老师，三番五次得罪人，直言最讨厌统计学家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 ... eaee37&scene=27

[6] 民国的学生 美国的黄药师：钟开莱 https://mp.weixin.qq.com/s?__biz ... 555b16&scene=27

[7] 钟开莱，逃院长的课，怼华罗庚，两次换研究方向，成概率论大佬 https://www.163.com/dy/article/I11P4J730552ZO2N.html

[8 ]斯坦福大学对钟开莱举办的悼念活动聚会 http://news.stanford.edu/news/20 ... memorial-101909.htm，Stanford Report， October 20， 2009

[9] 徐利治口述/袁向东/郭金海 访问整理 徐利治访谈录[M]. 湖南教育出版，2009-1 ISBN: 9787535558121



作者 赵奎奇：云南师范大学数学系教授。2018 年退休，长期从事《微积分》、《常微分方程》、《现代数学与中学数学》和《数学方法论选讲》的教与学研究，也涉及西南联大数学史方面研究. 1982 年 1 月毕业于西南交通大学应用数学专业，并留校工作至 1985 年 4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