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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2-11-9 1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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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速器物理中的经典
虽然贝尔是因为量子力学上的研究而被人所熟知,但毕竟量子力学只是他的业余爱好,加速器物理和高能物理才是他的主业。
贝尔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的加速器研究多是在 AERE 中完成的,主要为建造直线加速器提供数学方法,并且这些方法时至今日依旧能当作一个大规模计算机程序的起点[35]。
这里所指的数学方法是对加速器原理中重要的强聚焦系统下粒子束流的运动建立了一般性的理论。所谓的强聚焦系统,依靠的是两类不同性质的磁铁——聚焦磁铁与散焦磁铁。带电粒子在聚焦磁铁与散焦磁场的特定排列组合下,可以让粒子束流越来越集中的同时维持粒子束流的稳定性,就像光束在凸透镜和凹透镜组下表现的那样。最早在处理强聚焦问题时,大家都非常自然地采用传统方法,即基于运动方程来对粒子束进行轨迹分析。但是对于最一般的设计,基于微分方程的分析未免显得过于笨重且繁琐,而最方便的方式是用矩阵来处理。贝尔在 1953 年写作了《强聚焦系统的基础代数》(Basic Algebra of the Strong Focusing System)一文,详细介绍了强聚焦问题下的矩阵处理方式,并在其中引入了这一系统里重要的不变量,现在一般被称为库朗特-施耐德不变量(Courant–Snyder invariance)。需要强调的是,贝尔的工作是独立于库朗特(Ernest D. Courant)进行的。布鲁克(Phil Burke)与珀西瓦尔(Ian Percival)在他们的传记回忆录里写道,贝尔的这篇文章“极有影响力……当时所有的加速器设计者都曾阅读过”[36]。
贝尔在这一时期的另一项重要工作,是 1954 年在 AERE 报告中发表的《直线加速器的相振动》(Linear accelerator phase oscillations)一文。这篇文章也是贝尔的妻子玛丽参与编写贝尔的论文集时,为他这一时期的研究精心挑选出的代表作,表现出其对贝尔这个工作的推崇。这篇文章的主要“对手”是加速器物理的两位重量级人物,赛伯尔(Robert Serber)与帕诺夫斯基(‘Pief' Panofsky)。(顺带一提,这个打引号的名字是帕诺夫斯基的亲朋好友们给他起的,因为他们觉得他的原名太难念了。)
直线加速器内,电子束的加速是在波导管内依托周期性变化的电场进行的。基于简单的电动力学,我们知道,波导管内的电场由若干种不同的傅里叶模式组合而成。那么当研究这类电子束的加速问题时,是只需要考虑某个基本频率的模式的影响,还是要考虑全部模式的贡献呢?斯莱特(John C. Slater)在 1948 年的文章支持前者,而赛伯尔与帕诺夫斯基分别在 1948 年与 1951 年的研究都认为影响决于加速电场的具体形式。贝尔的这篇文章支持前者的观点。
贝尔的计算是直接对任意的加速场展开的。两位专家的错误在于,他们的具体计算中做了不恰当的近似。物理学如何做一个好的近似是一个极为深刻的问题,对近似的处理能够看出物理学家能力的高低。如玛丽所说,贝尔的这篇文章是以直线加速器内任意加速场下相对论性粒子动力学的哈密顿形式为基础的。更深入地说,贝尔文章的分析仍建立在库朗特-施耐德不变量的运用之上,原始的哈密顿形式保护了重要的动力学不变量,因此保护了动力学演化。这也印证了贝尔对基础理论深刻的理解。
不过,这篇文章并没有投给杂志发表,而是作为研究所内部报告。玛丽称,后来的科学家们依然在犯贝尔本文中所指出的错误[37]。
在八十年代,贝尔的兴趣重新回到了加速器物理的领域。随着加速器能量与亮度的提高,量子涨落对加速器内粒子束流的影响就会变得愈加显著。五十年代时,一个加速器设计者尚可以只凭借自己对经典理论之熟稔而游刃有余地开展工作——就像前文所说的贝尔那样——可到了八十年代,人们不得不要在传统的加速器研究中系统且严肃的对待量子效应。同时,八十年代的 CERN 也在进行着诸多加速器相关项目的研发,像是初始制冷实验(Initial Cooling Experiment,ICE)与大型正负电子对撞机(Large Electron-Positron Collider,LEP,在 2000 年末已拆除)。无论是物理上的研究兴趣还是其所在单位的研究需要,最后都促使了贝尔回归五十年代的研究主业上来。
在 ICE 方面,贝尔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对粒子束流制冷技术的研究。粒子束流的研究中有一个重要的物理概念,称为发射度,它指的是粒子束流在相空间下所占据的面积。越低的发射度就意味着对应的粒子束流具有更为集中的空间分布,同时还可具有比较一致的动量分布,也就意味着粒子束具有更好的品质。粒子束流的制冷,指的正是压低粒子束发射度的技术。贝尔对于这一技术的几个重要的技术方向,像电子制冷(Electron Cooling)、随机制冷(Stochastic Cooling)与辐射阻尼等都有深入的研究。特别值得强调的是,当研究辐射阻尼作为粒子束制冷技术时,贝尔又一次——就像在强聚焦问题时那样——依凭自己深厚的物理学功底发展出了一般化的形式理论。这次他的理论工具是拉格朗日括号与拉格朗日不变量。
针对 LEP ,贝尔深入研究了加速器内的辐射阻尼与量子韧致辐射问题。由于在直线加速器上的经验[38],贝尔得以通过非常简单的公式直接计算出加速器中储存环轨道的辐射阻尼,而传统方法则是用复杂的轨道计算来实现的[39]。贝尔在 LEP 有关的研究中,另一类十分惹眼的工作则与弯曲时空量子场论中极为重要的效应——安鲁效应(Unruh Effect)有关。安鲁效应是一种加速观测者会发现自己的真空充斥着热辐射的效应,其与大名鼎鼎的霍金辐射关系密切。但是安鲁效应产生的热背景温度极低,以至于直到今日,如何探测安鲁效应也是一个学界争议不休的话题。而在这个问题上,贝尔给出了自己的探测思路——在加速器内观测被加速的电子束流的特征。用贝尔自己的文章标题来说,“电子是一个被加速的温度计”。贝尔系统性的研究了安鲁效应对于电子束流的诸多可观测效应的影响。这也是贝尔作为杰出的理论物理学家与实验物理学家双重身份的一个缩影。
此外指的一提的是,贝尔对经典力学和经典场论的深刻理解让笔者无意间捕捉到了贝尔学术生涯里另一件有趣的“小事”:朗道(Lev Landau)栗弗席兹(E. M. Lifshitz)出版的著名的“朗道十卷”——《理论物理学教程》丛书——英语版正是贝尔参与翻译的。贝尔参与翻译的部分包括《力学》《量子力学:非相对论理论》《连续介质电动力学》与《量子电动力学》(最早版本题为“相对论性量子理论”),刚好对应于贝尔他最为擅长的研究领域。
高能物理的全才
贝尔一生中最为主要的研究方向是高能物理。从研究手段上看,既包括对粒子物理唯象学的研究,也包括在量子场论理论的研究。而从研究对象上看,贝尔的研究广度几乎涵盖了历史上对高能物理深具影响的一系列研究:CPT 定理、beta 衰变、核物理的唯象模型、中微子物理、部分子模型、量子色动力学,K 介子与 CP 破坏问题、流代数、轻强子谱学与轻强子结构,包含重夸克强子的强子谱学、规范场论、量子场论中的不稳定粒子、σ-模型、量子场论中的孤子、量子反常……我们无力介绍贝尔在每个方向下取得的成就,只挑选其中几项来做介绍。
首先便是贝尔在 CPT 定理中的卓越贡献。CPT 定理是量子场论中最重要的几个定理之一。它指出对于任意的满足洛伦兹不变性且其哈密顿量具有厄米性的局域量子场论,其在相继进行三种不同的离散变换——荷共轭(C)、空间反演(P)与时间反演(T)——后的理论与之前相同。借助 CPT 定理可以得到非常多的重要推论,如正反粒子一定具有相等的质量等等。贝尔的 CPT 定理证明的论文, 《场论中的时间反演》(Time Reversal in Field Theory)1955 年见刊于英国皇家学会学报(Proceedings of the Royal Society, A)。但是贝尔的运气却差了一点点。在完成这篇论文时,吕德斯(Gerhard Lüders)和泡利(Wolfgang Pauli)的工作几乎在同一时间先于贝尔得出了同样的结论(贝尔的博士论文在 1954 年发表,里面其实已经包含了 CPT 定理证明的内容)。但是贝尔的论文中给出了更普遍的证明[40]。不仅如此,贝尔的证明还要更简单明了,与吕德斯的证明大相径庭。这也正是为什么在已经接收了吕德斯的论文后贝尔的文章仍能在英国皇家学会学报上发表的根本原因。并且时至今日,贝尔的工作可能也正如韦尔特曼(Martinus J. G. Veltman)所说,比吕德斯之后发展出的公理化场论的论证更加有意义[41]。事实上,时间反演不变性的问题一直吸引着他,甚至可以认为是他一生研究中的主题之一。因而,他之后又去研究了 K 介子衰变中出现的 CP 破坏问题。
而贝尔与 CPT 对称性的结缘,也许对于我们更具有启发意义。贝尔的导师佩尔斯曾经读到过粒子物理实验的新闻,说似乎发现了一种带负电的粒子,这个粒子稳定,拥有较轻于质子的质量。实验的参与者询问佩尔斯这一粒子会不会是反质子,而在当时,粒子物理学家普遍相信粒子与其反粒子应该有相同的质量。但贝尔却对此表达的疑虑。贝尔天生厌恶因人们广泛持有某一观点而预设其正确性[42]——贝尔想要证明它。而这一问题,如佩尔斯所言,很快就成为贝尔的一块心病。贝尔也就将其作为自己博士论文的研究课题了。
另一个需要着重介绍的是贝尔在量子反常(Quantun Anomaly)上做出的贡献。经典物理学中的诺特定理,即连续对称性与守恒律之间的对应关系,可以说是如雷贯耳。那么当一个经典理论量子化后,原本经典层面的对称性还能否保存在量子场论里呢?尽管在量子场论里仍然有对称性导致的沃德-高桥恒等式(Ward-Takahashi Identity),但事情却没有那么简单——量子反常正标志着经典对称性在量子层面上的破坏。而贝尔对于规范场论中的量子反常的重要例证,即量子电动力学(QED)中的 Adler-Bell-Jackiw 反常的研究至今都是规范场论中的一个经典[43]。这种反常所指的是,考虑 QED 的单圈修正后,在经典电动力学下守恒的电子轴矢量流无法保证守恒。ABJ 反常是学界第一个发现的量子反常,其重要性不言而喻。这对于一般的量子规范理论,无论是高能物理中的场论还是凝聚态物理中的场论,都具有重要的意义[44]。而某种角度上说,在高能物理学的研究里,贝尔关于量子反常的研究可能比他对量子力学非定域性的研究更具影响力。一个例证便是,在高能物理常用的检索网站 Inspire HEP 上,ABJ 反常的论文的引用数要比贝尔的两篇关于量子力学基本问题的论文的引用数之和还要多。
“CERN的圣人”陨落
贝尔在 CERN 一共工作了 30 年,他在这里被称为“CERN 的圣人”[45],很多认识或不认识的同事都会向贝尔请教各种各样的问题,而贝尔也总是能一语道破问题的关键。贝尔经常说“CERN 像是一个有许多过路人的火车站”[46],他在这里每天都可以遇到新朋友,解决新问题,同事们也无不被贝尔对科学的热情与求真的执着所打动。贝尔还在 CERN 中保持着英国人的老传统—— 4 点茶(4 o'clock tea),也是他与朋友们畅谈的时间,不仅仅谈物理,从政治、哲学甚至艺术等等,包罗万象,放飞思想。
贝尔一生都承受着偏头疼的困扰,这个问题曾消失了几年,在他生命的最后时间里,偏头疼还是几次短暂的发生在贝尔的身上[47],但并没有引起他的重视。贝尔的好友莱因霍尔德·伯特曼(Reinhold Bertlmann)也曾回忆 1990 年在巴黎遇到贝尔时,他的健康状态看起来并不好[48]。也是在这一年,贝尔因突发脑出血逝世。
贝尔的一生仿佛流星划过一般短暂。在这短短的 62 年中,他留下了极为丰富的物理遗产。他的一生都在追寻着物理学最深邃、最难以回答的问题,并愿意以此作为基点展开自己的工作,而不怕在孤独之路上踽踽独行。作为一名技术高超的理论物理工作者,他时刻保持着理论与实验的紧密关系,既愿意全身心投入到具体实验问题的解决之中,又时刻为理论的实验检验殚精竭虑。正是对理论与实验的双重求索,具体问题与哲学思考的深层交融,前人智慧与自我反思的平等较量,使得他在量子力学的基本问题探索中迈出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一步。
如果我们把一个学者一生的研究看作是一处景观,那么属于贝尔的景观,不是独木成林,不是百花争艳,不是云山雾罩,不是海纳百川,而像是一座错落有致、交相辉映的园林。尽管不是鬼斧神工的奇景,不是开天辟地的壮阔,但其人之巧思,将他对世界的理解变形为园林的布局。每当你我走过,何尝不会发出由衷的赞叹——你我何其有幸,得以欣赏这般景色。
相传,在贝尔去世那年,他被提名为当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49],而 2022 年的诺贝尔物理学奖毫无疑问应该有他的一份,这或许也是冥冥之中对贝尔的一种补偿。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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