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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12 2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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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时间有限,我们必须跳一大步,跨入本世纪。我们来看看 E. Artin 以及他在我们的两个重要主题—— ζ-函数与互反律方面做了什么。Hilbert 已经认识到,所有的互反律都与代数数域的 Abel 扩张有关;这当然是基于 Galois 群的概念。而且,Kronecker 对此有重要的贡献。Hilbert 对数域的 Abel 扩张作了很多猜测,他证明了一部分,Furtwangter 和高木貞治(Takagi Teiji)证明了另外一些。但是,直到 Artin 猜测并证明了他的互反律之前,这个大厦还缺一个屋顶。这个互反律的主要部分是这样一件事:设 K 是数域 k 的 n 次 Abel 扩张,Z(s) 是 K 的 Dedekind 的 ζ-函数,则 Z(s) 可以分解为 n 个因子,每一个都是 k 的 L-函数。这种由 H. Weber 在 1897 年首先定义的 L-函数是早先 Dirichlet 引进的 L-函数的直接推广,Hecke 关于 ζ-函数的函数方程的证明对这些函数也同样适用。
(Weil , Basic Number Theory , pp. 280.)
(Hilbert , 1862-1943)
(高木貞治, Takagi Teiji , 1875-1960)
(Artin , 1898-1962)
在座的大多数人看不出这与 Euler ,Legnedre 和 Gauss 原先的二次互反律的关系。即使 Gauss 也不能立即看出来,但是 Dirichlet 也许能。总之,(请大家相信)有一条清晰的线索把二者联系起来。
这样,两个主题在艺术大师的手中是如此地融合在一起以至于只有通过精心地分析才能把它们分离开来。我还不得不提一下另一个发展,这也是 Artin 做的。Dedekind 与 Weber 以 Dedekind 的代数数域理论为模板讨论了模 p 有限域上的单变量代数函数域,这可以看成是同余式 F(x,y)≡0(mod p) 的理论,此处 F 是一个整系数多项式,把这推广到任意的有限域也不难。Artin 在他的博士论文中指出了如何把 Dedekind 的代数数域的函数的定义推广到这种函数域。他觉得这个新的 ζ-函数与 Dedekind 原来的 ζ-函数几乎是同样地神秘,虽然他可以证明它们是 p^-s 的有理函数。特别是,他看不出有什么理由指望它们的 Riemann 猜想的证明比经典的要容易。然而,不到 25 年之后,借助于数论与代数几何二者的结合,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们前面提过,Gauss 在最后一篇日记里的猜测与定理都是这个结果的特例;另一方面,这个结果是否能推广到有限域上的代数簇仍然是一个没有解决的问题。
现在我们已经到达了当代前沿领域的一个最敏感的地带,再用几分钟回过头来看看 Gauss 和他的二元二次型理论。我们已经看到,这个本质上是二次数域的理论的东西如何发展成为所有代数数域的理论。另一方面,Gauss 还做了另一个推广:讨论多个变量的二次型:在 Gauss 之后,沿着这条路探索过的还有(例如)Hermite ,Eisenstein ,H. J. S. Smith ,Minkowski 和近代的 Siegel 。从现代观点来看,这是正交群的算术理论,而代数数论可以看成是处理另一种群,即所谓代数环面。后一观点在 Dirichlet 与 Hermite 关于这些域的代数整数环的可逆元的工作中已经很明显。所有这些都可以用一个主题词来概括:代数群(特别是约化群)的算术理论。
(Minkowski , 1864-1909)
这样,我们又一次接近了当代的课题,以至于我至少可以向大家提两个最有希望的发展方向。我们说过,Artin 的互反律(它在某种意义下包括了所有已知的互反律)讨论的是严格交换的情形,它建立了具有可换的 Galois 群的数域扩张与该域的乘法群的关系,下一步该迈向何处?显然,我们应该考虑非交换的情形。
用近代记号,一个变量的乘法群是 GL(1) 。Leibniz 不会说这是个平凡的群,因为他做的一大部分工作是关于指数函数与对数函数的;Euler 同样也不会这么说;但也许很多更晚近的数学家看不起这个群。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说,类域论和 Artin 互反律只不过是数域上的 GL(1) 的理论,而现在我们面临的问题是对 GL(n) 建立相应的理论。这是一个庞大的问题:例如,只是到了最近,Jacquet 与 Langlands 才开辟了一些研究 GL(2) 的途径:他们的工作表明这与 Artin 的非交换的 L-函数有确定的联系,因此 ζ-函数的主题在这里再一次出现,而且又一次构成互反律的对位旋律,也许 Riemann 猜想将以某种奇妙的方式在这里起作用。
到现在,我们已经有一段时间远离了椭圆函数、模函数、亏格 1 的曲线这类东西构成的主题了,然而,它们一直没有从我们的视野中完全消失。Eisenstein ,Kronecker ,Weber 精心培育了它们,较近代则有 Fueter 和 Hasse(出于对复乘法以及椭圆函数域的 Riemann 猜想的考虑)。但是最要紧的是,Hecke 开始了模函数的研究,并且把它重新放回它过去所在的数论领域。Poincaré 和 Klein 曾徒劳地试图把它塞进函数论中去(当然,像 Poincaré 这样杰出的数学家是不会不知道其算术背景的,而且他还写了一篇题为“Fuchs 函数与算术”的论文,这篇文章现在仍然值得一读)。在某种意义上,这仍然是 GL(2) 的理论,但是要从一个不同的角度去看:在这里,Dirichlet 级数和经典的互反律的推广起了重要的作用。现在不是谈细节的时候,我建议你们去看志村五郎的工作,它能说明我的意思。
(Poincaré, 1854-1912)
(Klein , 1849-1925)
(关于 Poincaré 与 Klein ,参见《数学在 19 世纪的发展(第一卷)》,F. Klein 著,齐民友 译,高等教育出版社 2010 年版,最后一章《群论与函数论;自守函数》。)
我希望通过这些已经能使大家相信:数论发展的主要线索是十分连贯的,至少从 Euler 的时代到现在是如此,我不奢望能做得更多了:如果我已经使大家信服了这一点,这就超过了我所期望达到的目标.
跋(1973 年 7 月)
在报告中我提到 1948 年我的几个猜测,其中包括有有限域上任意维代数簇的广义 Riemann 猜想。
现在,这些猜想都已经被 Deligne 证明了。而且,借助于伊原康隆(Ihara Yasutaka)的工作,他也证明了这些猜测蕴含 Ramanujan 关于函数的猜测,而后者在我的演讲中被描述成是“远未解诀的问题。”
数论不是静止不前的。(完结)
一些参考资料:
"... et on peut dire que tout ce qui a été fait en arithmétique depuis Gauss jusqu'à ces dernières années consiste en variations sur la loi de réciprocité: on est parti de celle de Gauss; on aboutit, couronnement de tous les travaux de Kummer, Dedekind, Hilbert, à celle d'Artin, et c'est la même。Cela est beau, mais un peu vexant. Nous en savons un peu plus que Gauss, sans doute; mais ce que nous savons de plus, c'est justement(ou peu s'en faut)que nous n'en savons pas plus..."
”......可以说从 Gauss 开始到近年以来,人们在算术中完成的所有工作都是互反律的某种变体:起始于 Gauss 的互反律,集结了 Kummer ,Dedekind 与 Hilbert 的所有工作,到达 Artin 的互反律。但它们都是一样的。这当然很优美,但也令人懊恼。无疑我们知道的是比 Gauss 多一点了;但更一进步说,(几乎)可以明确的是我们不知道的更多。......"
—— Weil,写给 Simone Weil 的一封信,全集[1940a]
互反律的“长征”:
(Weil,Basic Number Theory 扉页。从 Fermat 发现互反律现象起,至类域论的完成,经过约三百年。)
关于这部分内容,可参考 Serre 的讲座:
Groupes de Galois, le cas abélien
我们有多无知?
(Frank Calegari, Reciprocity in the Langlands Program since Fermat's Last Theorem.)
“The key problem is that the automorphic forms(Maass forms with eigen value 1/4 in this case)are very hard to access."
(Frank Calegari , 1975~ , ICM2022 作全会报告。)
2023 年:自 Artin 建立 Artin 互反律并引入 Artin L 函数(1923)后一百年:
Boxer-Calegari-Gee-Pilloni , Abelian surfaces over totally real fields are potentially modular. Publ. Math. Inst. Hautes Etudes Sci. 134(2021), 153–501.
"The 10 author paper" Potential automorphy over CM fields. Ann. of Math.(2)197(2023), no. 3, 897–1113.
(@李安)
“数论不是静止不前的.” —— Weil
"The years 1965-1967 were an especially favorable period for Number Theory: besides Weil's paper [We 67], and the Sato-Tate conjecture([Ta 65]), there was the launching of Langlands program [La 67] and the introduction of motives by Grothendieck([CS 03, pp. 173-175]). It was already suspected at that time that these daring theories are but the different facets of the same mathematical object。Half a century later, a lot of progress has been made by Deligne, Faltings, Wiles, Taylor and others, but we still do not know exactly how the pieces fit together."
----Jean-Pierre Serre, Lectures on , CRC Press, 2011, pp. 12
(Postech, 2011. 图源:https://www.flickr.com/photos/postechimage/5576057696/in/photostream/ )
1923 , Artin:1, fonctions L non abeliénnes;2, Préciser l'isomorphisme de Takagi; 3, En déduit le "th" d'équidistributions de Frobenius(pour G abéliennes). 1925, Chebotarev, démontre. 3.
(1923 , Artin:1, non abelian L functions;2, make the isomorphism of Takagi precise; 3, deduce the "theorem" of equidistribution of Frobenius elements(for G abelian). 1925, Chebotarev proved 3.)
2023 - 1923 = 100
A. Weil 好玩的数学 2023-06-19 07:02 发表于江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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