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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7-19 1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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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研究所
米塔-列夫勒研究所是瑞典皇家科学院的七个研究所之一。这些研究所的研究科目涵盖了天文、北极学、科学史等,其中的四个位于科学院,而科学院就在从斯德哥尔摩到于什霍尔姆的岔路上。这些研究所主要由科学院资助。成为科学院的一部分,不仅使这些研究所更具权威性,实实在在的好处就是不用交税。事实上,没有科学院的支持,米塔-列夫勒研究所也就没法存在。其中的原因不仅仅因为科学院的资助,而且也因为研究所自己不是独立的法人。隶属于科学院也是要付出代价的,间或以额外的官僚作风形式付出—— 研究所职员的财务会计是由学院行政复制出的——而有时代价是实实在在的钞票:每年学院都会给研究所拨大约 50 万瑞典克朗的款,同时索取研究所几乎同样数额的管理费用。尽管有财务上的这些问题,米塔-列夫勒研究所的运行大体上是独立于科学院的。
米塔-列夫勒捐赠基金如今大约达到 1.25 亿瑞典克朗(1500 万美元)。基金收入大约占了研究所预算将近一半,在1997 — 1998 年度恰好是 1100 万克朗(130 万美元)。这个数字是五年前的一倍,部分源于会计的变化,主要还是因为近年来股票市场上扬所带来的捐赠收入增加。研究所也接受来自瑞典一些慈善基金会的支持,比如 Jocob 和 Marcus Wallenberg 基金会,也有来自于瑞典自然科学研究会(类似于美国的自然科学基金NSF)的资助。还有来自于其他斯堪的纳维亚(丹麦、芬兰、冰岛、挪威)的资助,或者通过科学院,或者通过政府资助机构。
研究所的日常运行由 8 位职员维护,有部分人是兼职,比如说所长,他的职位是需要四分之三时间待在那里的。科学决议由指导委员会做出,委员会由科学院的数学会成员(包括十个在职的和六个退休的)以及其他斯堪的纳维亚国家的一到两个代表所组成。近来,委员会聘请了两个顾问:密歇根大学的 William Fulton 和耶鲁大学的 Peter Jones 。在过去的将近十年中,研究所都接受科学项目的申请。Kjell-Ove Widman 所长说他和委员会并不是坐在那里等申请自动上门的。相反,他会和那些可能有兴趣组织一个项目的人聊天,有时甚至会给他们提供申请可能性的建议。规划会提前两年做好,Widman 报告他曾讨论过提前五年安排未来的规划。
米塔-列夫勒研究所的一个主要目标是推动数学研究。另一个更具体的目标,是发展斯堪的纳维亚的数学。正如 Widman 解释道,任何人都可以管理一个项目,但是“要有很强的斯堪的纳维亚背景,这也许意味着组织委员会要有至少一到两个斯堪的纳维亚人”。他说项目应该是斯堪的纳维亚数学家比较活跃,或者目前不太活跃但以后斯堪的纳维亚数学家可能更感兴趣的领域。对地域如此强调的研究所会和那些完全国际化的研究所有一样高的科学标准吗?答案不是很明确。米塔-列夫勒研究所已经开展了一些出色的项目,最近的一个例子就是 1996 — 1997 年举行的集中于计数几何以及物理的新观点的影响。William Fulton 在研究所待了整整一年,他的参与,毫无疑问是这个项目成功的关键。比起对地域因素的强调,吸引顶级数学家待比较长的时间也许会有更大的影响。总体来说,比起国际的影响,它对斯堪的纳维亚数学家的影响更大一些。
Fulton 是这个项目的“科学领导人”,这个位置是专门为他设计的,为期至少一年,他在这个位置主要负责组织研讨会。科学领导人有可能不是项目组织研讨会的成员。在米塔-列夫勒研究所,Fulton 还担任了 Erlander 教席的职位。这个职位,由国家科学研究委员会资助,在不同的学科轮换,每五年有一年是回到数学这块;Erlander 教席有两次在米塔-列夫勒研究所。因为这个教席位置提供固定的工资,研究所对顶级数学家有了更大的吸引力。除了这个特定的职位,研究所并不给访问学者工资,仅仅提供旅费和按月提供的食宿费用。博士后每月给 12000 克朗(1500 美元);不满 3 个月的中级访问学者会给 15000 克朗(1700 美元),超过三个月的会多拿一些。对于斯堪的纳维亚学者,会拿得少些,但会给他们提供免费住宿。
研究所每年接受 5~10 名博士后的申请,除此之外的访问要得到委员会的邀请2)。每个学术年总的访问学者数是不定的;如果长期访问学者多的话,大约有 60 个左右,如果短期学者多的话,大约是 100 个。最长的访问时间是一个学术年,最短的是一个月。研究所同时最多有 28 个访问学者。除了临时的报告,研讨会只在星期二和星期四有。在星期二开研讨会的时候,同时提供每个星期一次的茶点。研究所没有专门的用餐地点,每天一群人会步行几分钟到于什霍尔姆的小型商业区一个不太贵的餐馆用餐。有些人喜欢研究所的安静和于什霍尔姆的平静。那些喜欢热闹的人需要乘坐一共 40 分钟的公交和地铁去斯德哥尔摩体验它的喧嚣。
2) 也有一个例外:Research in Peace(RIP)项目在场所允许的情况下却可以由斯堪的纳维亚数学家来申请,在米塔-列夫勒研究所待上几个星期。研究所可能捐助免费的住宿,但其他方面 RIP 是一定不需要付款的。像德国上沃尔法赫(Oberwolfach)数学研究所,他们也有一个叫做 RIP(Researchin Pairs)的项目,米塔-列夫勒研究所戏谑地选用了和这个极易混淆的首字母缩略词组。
研究所有时候会让人产生慵懒的感觉,也许是因为没有什么定期安排让这些访问学者聚在一起的活动。访问学者人数少,他们做的领域也相同,沟通起来容易,气氛随和舒适,这一点在研讨会交流讨论问题时也可以看出来。非正式性也让研究所没有明显的官僚作风。访问学者抵达时无须填写什么表格,离开时也无须汇报。电话的使用没有什么限制,除了从公寓拨打的私人电话请求。最近的一个访问学者在抵达研究所他的办公室时,发现没有电脑,因为当时正处在假期,问题只有在管理人员回来后才能解决。研究所的物业,平时一般不参与研究所的办公事宜,后来给这个访问学者找了个新的办公室。
米塔-列夫勒研究所年鉴,1969 — 2001
1969 — 1970: 调和分析
1970 — 1971: 调和分析
1971 — 1972: 拟共形映照
1972 — 1973: 概率论及其在物理中的应用
1973 — 1974: Dirichlet 空间的正则性问题
1974 — 1975: 散射理论;拟微分和 Fourier 积分算子
1975 — 1976: 偏微分算子
1976 — 1977: Arne Beurling 年
1977 — 1978: 解析数论和调和分析
1978 — 1979: 代数几何和 Banach 空间几何
1979 — 1980: 代数几何;算子理论
1980 — 1981: 交换代数
1981 — 1982: 量子力学中的多粒子理论和散射理论
1982 — 1983: Hardy 空间
1983 — 1984: 经典实复分析的迭代问题
1984 — 1985: 非线性方程
1985 — 1986: 非线性方程
1986 — 1987: 代数几何
1987 — 1988: 多复变
1988 — 1989: 算子代数
1989 — 1990: 双曲几何和拟共形映照
1990 — 1991: 算子理论和复分析;数学史
1991 — 1992: 组合,侧重代数和几何方面
1992 — 1993: 数学物理中的谱问题
1993 — 1994: 拓扑和代数K 理论
1994 — 1995: 统计力学和随机分析
1995 — 1996: 李群上的分析
1996 — 1997: 计数几何及其在理论物理中的交互
1997 — 1998: 偏微分方程的计算方法
1998 — 1999: 量子场的拓扑和几何
1999 — 2000: 位势理论和非线性偏微分方程
2000 — 2001: 数学逻辑
科学项目从九月持续到来年的五月。这两个月是研究所最活跃的时间。瑞典冬天太阳 9 点升起,下午 3 点就落了,这么短的白昼,访问学者常常感觉难以忍受。夏天是于什霍尔姆最宜人的时期,但研究所在 6 月、7 月和 8 月是关闭的。对于日程安排的改变,支持者不是很多。卡勒松持有一个观点,“我不认为要把研究所弄成一个避暑圣地。”Widman 指出尽管目前没有足够的员工来维持暑期活动,但是在财政允许的情况下,在夏天对研究所的利用已经有了广泛的讨论。日程安排已经有了一个小的变化:在 2000 — 2001 年,圣诞期间,研究所关闭两个星期,六月份再额外开放两个星期。
米塔-列夫勒庄园
瑞典最著名的出口,除了诺贝尔奖,大概就是 20 世纪 70 年代一举成名的摇滚乐队 Abba 。Abba 乐队解散后很长时间,靠做一些和音乐没关系的生意赚钱,现在瑞典超市货架上还能发现 Abba 牌的罐装金枪鱼。Abba 的前队员也住在于什霍尔姆,这也显示了这个小城市是多么的丰富多彩。沐浴在从波罗的海吹来的新鲜海风,于什霍尔姆被不同风格的房屋点缀着。米塔-列夫勒别墅以及七英亩的一块土地是这个庄园最大的财产。鸭子穿过草坪,偶尔还有从山路下来的小鹿,只需数分钟就能去波罗的海海边漫步,这里犹如田园。
集合了瑞典人对优雅与实用的追求的米塔-列夫勒别墅舒适而阔气。世纪之初,瑞典建筑师 Boberg 翻新了别墅,翻修的痕迹从雕刻精美的栏杆以及有二重色调大理石地板的圆形“花房”,到图书馆二楼的橡木地板处处都有体现。其中图书馆的二楼三面墙都是陈列架,拱顶处设置了彩色玻璃灯。这座大楼里到处是有趣的细节,比如说腊肠型的壁炉栅栏,还有许多关于猫头鹰的东西,这是米塔-列夫勒最喜爱的符号。众多的艺术品当中有一座他姐姐 Ann-Charlotte 的做工精美的半身雕像,以及魏尔斯特拉斯的一幅颇为吸引人的半身画像。有几座米塔-列夫勒的雕像,其中有一座比真人大的青铜雕像就放在图书馆的一角。研究所的一个最吸引人的地方是它是一座有很多坐下来休息放松的房子。为了保护房子里的地毯和拼花地板,同时为了别墅的清洁,进门前要脱掉鞋子,这也增加了研究所的舒适气氛。
行政和访问学者办公室、讨论班教室、图书馆都在别墅里。庄园还有两座米塔-列夫勒时期的房子,它们被用作访问学者的住宿。还有两座现代建筑,一座建设于卡勒松担任所长时期,一座完成于 1999 年 6 月,也是用来给访问学者提供住宿。有时候,好几个访问学者共用房子和公寓。偶尔,研究所会用研究所外面的房子,有可能比较贵,拥挤,也不怎么舒适。建设了新楼后,研究所不再打算用外面的房子。条件的改善也消除了访问学者要穿过几个不同住宅单元的不便。研究所近年来预算增长的很大一部分是用来装修访问学者的房子以及维修公寓。
米塔-列夫勒研究所有从奢华到普通的不同标准的办公室场所。红木屋就像它的名字所暗示的:这里全被红木所镶嵌,有木制艺术品装饰,还能以很壮观的角度看到波罗的海。在别墅东边有其他几间同样吸引人的办公室。而在西边的办公室尽管舒适,但很常规。科学项目领导人有他们自己的办公室,但大部分访问学者要和其他一到两个人共用一个办公室,有时候博士后要四个人共用一间办公室。Widman 指出,这种情况并不理想,现在正在着手改善,但是“四堵墙和屋顶限制了我们。”
更大的问题是计算机系统,它几乎引来对研究所设施最多的抱怨。有的问题很令人困惑,比如说拷贝下来的东西忽然就从计算机消失了,而有的问题会让人很恼火,比如说瑞典键盘,在有的办公室,这些键盘上没有用来发送邮件的“@”键(事实上,有“@”键,但需要用几个键组合起来才能敲出来;需要英文键盘的话,可以很容易地要求他们提供)。而且,因特网连接的带宽是 64 KB,这比大部分数学家家里习惯的速度要慢很多。Widman 说,对于数学系和数学研究所,这些问题的共同根源是找不到胜任的计算机管理者。在外面,这些人找到的工作的工资是研究所的两到三倍。
对那些热衷于旧数学文献的人来说,研究所的图书馆是个宝库。米塔-列夫勒痴迷于数学书籍的收藏,他在柏林、伦敦和巴黎的拍卖会上买了很多书,包括一些很稀有的样本。他也订阅了当时最重要的数学期刊。许多期刊都是一整套,连第一期都有,皮质封面很精美。也有一些不同寻常的老东西,比如说在纳粹时代印刷的杂志 Deutsche Mathematik ,其中的大部分文章是单纯的数学,但也有些,比如说由 Draeger 写的标题为“数学和种族”[Deutsche Mathematik 6(1941/42)566—575] 论文就有邪恶的用心。但是就比较新的期刊,研究所给人感觉不像一个顶级大学图书馆的水平。它订阅了 250 份杂志,相比较,斯德哥尔摩大学订阅了 470 份杂志。这两个图书馆订阅的专著的数量差不多,但就比较新的书来说,研究所的订阅不太系统。过去几年预算不断增长,研究所已经着手升级图书馆。有些期刊是通过和《数学学报》以及研究所的另一份期刊 Arkiv for Mathematik 交换得到的。有些组织最近几年已经取消了交换协议,而是要求米塔-列夫勒研究所进行常规的订阅。也许是因为《数学学报》和 Arkiv 一年的订阅费用分别是 225 美元和 100 美元,这比起好多其他期刊并不贵。
小却要紧
哥斯达·米塔-列夫勒在斯德哥尔摩大学做教授的时候,瑞典的数学教授不过 5 个。1950 年代,里纳特·卡勒松还是年轻的数学教授时,人数已经增加到差不多 15 个。今天瑞典已经有超过一百位数学教授。另外,瑞典的数学已经从单纯的分析——尤其是调和分析、拟全纯映射、微分方程,扩展到如今涵盖了其他的数学领域,比如说代数、拓扑、代数几何、组合、计算数学。米塔-列夫勒研究所在瑞典以及更广的斯堪的纳维亚地区的数学的日益成长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正如卡勒松指出的那样,研究所让瑞典在国际数学研究中占有一席之地,也给斯堪的纳维亚地区的年轻人认识数学界的名人提供了一个机会。
卡勒松观察到在自己做所长的那个时候,“许多方面要比现在容易得多”。那个时候很容易吸引到顶级数学家,他们会带上家人待一段比较长的时间。现在全球范围的数学研究所竞相吸引人,用各种办法让他们多待一段时间。米塔-列夫勒研究所规模比较小,而且它有固定的年度科学规划,现在的状况确实是个挑战。相对于有很多活动的大研究所来说,米塔-列夫勒研究所的安静专注自有其意义。正如 Widman 所说,米塔-列夫勒研究所不应该成为“世界上大研究所的一个复制品······我们要成为数学圈内小却要紧的一部分”。
参考文献
[1] Mathematics and Mathematicians: Mathematics in Sweden before 1950, by Lars Garding,History of Mathematics, Volume 13, AMS/London Mathematical Society, Providence,RI, 1994.
文章选自图书《数学前沿》
数学前沿
丘成桐 等主编
曲安京 副主编
“数学与人文”
丛书·第十辑
《数学与人文》丛书由著名数学家丘成桐等主编,着力贯彻“让数学成为国人文化的一部分”的宗旨,展示数学丰富多彩的方面。
丛书以大学生为主要读者对象,同时也适合中学数学教师阅读;它不仅适合数学领域的师生、研究人员阅读,而且也是社会上知识阶层有益的读物。丛书中的文章涵盖数学学科、数学家、数学史、数学文化和数学教育等方面的内容,并有以下特点:以浅显易懂的文字介绍数学学科的新进展,介绍数学在科学、经济和社会中的重要作用;用游记、访谈录、讲故事等形式介绍数学的历史和数学家;用生动有趣的方式介绍数学的美以及它与文学、诗歌、音乐、美术等的关系;用富有说服力的研究或报告讨论数学教育中的热点问题。
丛书目前已经出版了 33 辑,受到了学生、教师、学者和数学爱好者的广泛关注。
好玩的数学 2023-07-19 07:03 发表于江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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